随着我国国民经济持续快速的发展,国内石油消费迅速增长,但我国石油资源匮乏,对外依存度居高不下且国际油价大幅动荡,对能源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中国经济的发展就石油而言目前面临着两个难以避免的问题:一是石油消费量显著增加;二是经济受石油资源约束度增大和石油对外依存在度的提高。要解决石油资源短缺问题,除了要加强勘探,促进海外石油投资并建立海外石油基地是重要途径。为了防止受制于人,中国的石油企业必须更多地参与到国际石油市场中,谋求卖方市场中的知情权、话语权。所以中国石油企业必须“走出去”,以寻求更多的油气资源。当然,中国不能总是“走出去”买油,关键是要利用现有技术和资金到国外采油,充分利用他国的资源,实现石油供应的多元化,规避当前石油集中带来的风险,避免价格波动带来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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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面对石油地质储量锐减,开采难度增大,人员劳动力大量富余的原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旗下的中原石油勘探局。在面对绝境的情况下,开始实施“走出去”的发展战略。也就是在一年,中国石油公司开始了走出去的步伐。并在国际石油市场上取得了一系列成果。但最初几年只是与海外石油公司签订小项目,多是获取一些小规模油田的开采权。随后的十几年中,中国石油企业开始经营海外项目,在海外建立原油加工厂和加油站等,并逐步开始跨国并购。最具代表性的即中国三大石油企业: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中国石化集团公司和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其中,中石油可谓“走出去”的领军人物。20世纪90年代中期,中石油中标苏丹穆格莱德盆地6区块油田开发项目,又相继获得其他区块的石油开发权和部分股权。6年后,中石油在苏丹修建了长达1506公里的输油管道,原油生产能力达1400万吨/年。中石油不仅与苏丹共同建设现代石油工业体系,更积极投身当地公益活动,注重培养当地员工素质,帮助苏丹增强可持续发展能力。至今,中苏仍保持良好的石油合作关系。同一时期,中石油又与哈萨克斯坦政府签订了购买阿克纠宾油气股份公司60.3%股份的协议。自此之后,中石油从未停滞过“走出去”的脚步,并打开了中亚、北非和拉美各国的投资大门。随后,中石化和中海油也加入了“走出去”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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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石油企业以竞标、并购、参股等多种形式在秘鲁、厄瓜多尔、委内瑞拉、哥伦比亚等国获得不少油气区块勘探、开发权益。特别是2003年之后,由于部分拉美国家调整对外能源合作政策以及一些外国石油公司随之撤出,中国石油企业并购了一些油气区块资产,积极参股东道国国有石油企业主导的区块勘探、开发项目。尤其中国与委内瑞拉的上下游一体化合作使得产业内相互依赖得以固化,有助于合作风险的规避。近十年来,中国石油企业在海外油气产量的增速远高于国际石油公司和同等规模石油公司水平。中国石油的海外油气的复合增长率达到19.2%,中海油的达到16.24%,其他几个世界主要石油公司中,除了挪威国油的复合增长率达到6.70%,大多在5%以内,壳牌和道达尔甚至处于负增长状态。2007年10月,中石油投资41.8亿美元收购哈(hā)萨克斯坦(Kazakhstan)PK石油公司全体股权。2008年10月,中海油耗资25亿美元收购挪威(Norway)海上钻井公司AWO。2008年末,中石化以17亿美元完成加拿大(Canada)石油公司Tanganyika Oil的收购案。2009年2月,中石油以4.99亿加元收购加拿大一油气公司在利比亚(Libya)的石油资产。2009年4月,中石油结合哈萨克斯坦国度石油和自然气(NG)(油气)公司收购曼格什套石油自然气公司的全体股权。2009年6月,中石油收购英力士位于苏格兰Grangemouth的炼油厂。2009年6月,中石油完成收购新加坡(Singapore)石油公司45%股权。2009年7月,中石油和BP石油公司结合中标伊拉克(Iraq)鲁迈拉油田(Gas field)办事项目。2009年8月,中石化以近75.6亿美元收购Addax石油公司。2009年12月,中石油以116.11亿元国民币购置加拿大两项待建油砂项目60%股份。2010年1月,中国(China)石油结合道达尔勘察出产伊拉克公司、马来西亚(Malaysia)石油公司结合中标伊拉克哈法亚油田办事项目。2010年海外油气当量权益油产量首次突破7000万吨,油气行业已经成为中国“走出去”范围最广、影响最大的领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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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风险与机遇,从来就是孪生姐妹。中国三大石油企业在国际石油市场逐渐崭露头角,但其“走出去”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中海油和中石油便遭受过沉重的打击。2005年中海油竞购优尼科案可谓轰动一时。优尼科是美国第九大石油公司,由于经营不善,被政府批准破产。中海油看重优尼科的发展空间,豪掷185亿美元向其抛出橄榄枝,仍然没有拿到收购权。而其对手雪佛龙公司却以低于中海油14亿美元的价格成功收购优尼科公司。究其原因,由于中海油竞购优尼科事件危及美国国家安全及能源利益,所以即便出价再高也注定交易的“夭折”。由此事件可知跨国经营中不但要考虑经济因素,更要考虑政治因素。中海油并未在收购前充分研读美国涉及并购的相关法律法规,且其对优尼科大张旗鼓的竞购行为也是此次交易的“败笔”之一。2011年,中石油拟以54亿加元收购加拿大能源公司峻岭油区50%股权,但由于与其价值评估、交易程序和运营协议等方面无法达成一致,中石油受被迫放弃了与该公司合作的页岩气计划,并于 6月宣告对加拿大能源公司的投资失败。社会各界普遍认为收购价格的分歧是造成此次交易失败的主要原因,由于中国国内天然气价格低于国际市场,如果抬高收购价格会造成中石油在交易中无利益可寻,所以只能放弃此次合作。但价格问题绝不是交易失败的唯一原因,据悉一家马来西亚国家能源公司与加大拿另一家能源企业签订关于页岩气开发的项目合同时,报价要低于中石油此笔交易。所以,中石油此次被加拿大能源公司拒之门外另有他因。出于保密协议的约束,双方均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但从蛛丝马迹可以看出政治因素又难辞其咎。加拿大工业部长托尼·克莱门特曾表示,该交易将由监管部门根据《加拿大投资法》进行审批,除非加拿大政府认为该交易符合这部法律的净经济效益条款要求,否则交易将无法进行。加拿大政府很有可能为了实现国家政治经济利益,在合同执行方面制造各种变数。这也使中石油“走出去”的道路满富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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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上述两个事件可以看出我国石油企业在跨国经营中还存在着很多不足,因此必须从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海外投资经验不足、决策失误导致三大石油公司在海外投资项目上频频失手,亏损严重。加上三大石油公司的海外投资项目缺乏相关的法律和法规约束、权责不分等乱象,进一步加剧了海外投资的低效率。以保障国家石油安全之名“走出去”的中石油、中石油、中海油三大石油公司,发现受运输成本、市场环境、国际法律等多重制约,把所有海外取得份额油全部运回国内并不现实,有时也不经济。也就是说,海外投资冲动及目的正在发生变化,政治动因逐步被获取经济利益所替代,国家行为也变为风险自当的企业行为。面对未来世界政治、经济等诸多不确定因素以及多数优质油气资源已被一些国际化大石油公司所占有的现实,中国石油企业应该怎样“走出去”分食一杯羹?“走出去”后又该如何提高国际化程度,真正走进国际市场?这些都是我们应该深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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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政府应大力支持石油企业海外经营。石油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经济问题。在石油背后,是复杂的政治关系,是国家利益的相互博弈。政府对石油企业支持力度从某种角度上决定着该企业跨国经营的成败与否。从中国石油企业海外并购案中,我们不仅能够听到来自海外并购国官员的声音,甚至还可以看到国家机器转动的影子。面临国际石油市场的动荡局面,政府除了给予进行跨国经营企业口头支持和贷款外,还应做出实际的战略安排。政府应利用外交手段为“走出去”的国有石油企业创造一条安全通道,并帮助企业在外树立良好形象,便于当地政府接受。政府要制定科学合理的“走出去”整体战略。世界油气资源分布极不均匀,投资环境也不同,应以全球为对象,重点选择“走出去”的区域,重视重点国家兼顾一般国家,在此基础上分析其潜在的政治、经济、战争等风险。中国石油战略应当制定短、中、长期三种规划,短期石油战略体现为完善我国战略石油储备体系,充分利用期货市场去“高抛低吸”,最终影响国际石油价格;中期战略是,积极开展与石油消费大国如美国、日本的合作,争取国际石油定价的话语权,参与国际石油交易谈判,发挥石油消费大国对石油价格形成应有的作用;最终实现调整优化经济结构,促进技术创新,积极开发石油的替代能源的长期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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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要强化企业内部管理。在内部信息管理上,中国国家石油公司需建立畅通的信息传播渠道,优化人才管理。在成本管理上,一方面既要兼并、吸收优质资产,又要进行资产剥离。提高公司的资产质量和战略匹配程度,优化全球资产的资产组合,充分发挥并购后的协同效应和规模效应。另一方面,要严格控制成本,重点在集中勘探、提高机构效率、改进工作业务流程、优化作业来提高单位产出的资本效率,把产量的提高与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结合起来。在资金管理上,要结合技术创新和管理创新。妥善处理好公司的资本结构、债务结构、汇率风险等方面的问题,降低资金成本、控制财务风险。在生产技术管理上,中国国家石油公司要明确科研开发目的,一切要为了生产服务,重点研究怎样快速地把科研成果转化为生产力,如何不断降低生产经营成本,提高生产效率,获取更大的利润。必须看到,中国的石油企业距离国际油气资源开发商的目标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路要走,只有苦练内功,才能切实减少新时期“走出去”的阻力。总之,在未来我国石油企业“走出去”的路上,我们不希望总是在打“政治”战争,而是把更多的心思花在怎么解决技术、项目管理等方面的问题,如何提高中国石油企业的综合能力,如何解决我国石油资源短缺问题,让中国石油企业在世界真正占有一席之地,让中国不再受到“能源安全”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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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要建立精干高效的国际化团队。石油公司在国际市场进行经营,必然要有一定程度的人力资源本地化。这不仅是一些目标市场所在国的要求,也是充分考虑到在高风险国家工作的公司人员的安全。因此,石油企业要严格控制本公司员工在海外的数量,建立一支精干高效的国际化团队。要通过多种途径进行人才开发,培养一批专业精湛、管理精通、熟悉国际惯例、了解工作环境的高素质的人才队伍。此外,石油企业还要建立起适应跨国经营的人事管理制度,打破部门和单位割据的局面,根据部门和专业建立涉外人才库,对人力资源进行统一管理,实现人力资源的共享和人力资源的一体化管理,为提高公司的国际人才竞争力,加快国际化进程奠定坚实的人才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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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要相互联手,形成“联合舰队”出航。在跟国外大公司加强合作的同时,中国的石油企业更要加强合作,联手出击。和中国石油相比,中国石化真正实施“走出去”战略启动较晚,到国际市场去找油、找气也是近几年的事情。虽然发展速度比较快,但到去年年底,中国石化在国外市场的作业量已达到中国石油的一半。在国际市场上,油气资源丰富的地区,早就被外国大公司瓜分完毕,中国石化所面对的海外资源十分有限,要想挤进去分食一杯羹难度非常大。国内有实力的企业都想“走出去”,尤其是看到好的资源大家都想“吃”,相互之间的竞争就会把价格抬起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中国企业间的无序竞争最终是外国公司受益,而我们国家利益受损。 因此,中国石油企业应该联起手来,取长补短,共同参与国际竞争。具体而言,参与海外油气资源开发的难度主要在两方面,一是价格,二是人才。国内石油企业联合起来,就会实现资金和人才的综合利用,竞争能力就会大大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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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要注重跨文化建设。并购后的一个重要问题是文化整合,文化是企业控制权的根本标志。两个企业通过文化整合,形成共同的文化规则,如做事的主导原则等,因为并购后的企业很可能面临人员离职等问题,人才流失将给企业带来不可忽视的影响。并购完成后要把异质文化的实体有机的纳入自己的文化体系中,是件非常重要、复杂的事。目前,中国石油企业跨国并购的目标是许多欧美的成熟企业,这些企业对自身的文化有着很高的认同度并希望保持自身的文化。与这些企业相比,中国石油企业的文化还相对不成熟。因此,中国石油企业需要吸收被并购企业文化中先进的成分,通过提升和完善自身的企业文化来促成部分企业文化的“同化”。中东地区一直是欧美等西方发达国家的主要油气源,但是大部分地区和国家不满西方的政治、军事和外交压力,都希望减少在民族、政治和经济上对西方的依赖。我国外交的政策保持中立,因此中东地区大多希望同我国开展进一步的石油合作。但是这些地区,地缘政治非常复杂,民族宗教信仰各异,亲英美的势力、民族分离主义势力、新兴改革派、政治激进派鱼龙混杂。主营海外业务的中国国家石油公司将面对越来越多的合作伙伴,如何树立好自己的形象,在海外复杂的环境下运转得更好,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中国国家石油公司要把公司的生产业务和跨文化建设结合起来,实现企业的可持续发展,要将跨文化建设纳入公司发展的长远规划。中国国家石油公司要围绕跨文化建设形成公司发展的区域责任感、商业运行的责任感,获得产油国的支持,譬如积极参与所在国的各项公益事业,尊重当地的民族文化和宗教信仰,积极融入当地文化,最终获得当地群众的支持,避免民族抵触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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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要注意扩大“走出去”的领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石油企业的生产和营销模式基本上是封闭运行的,因此缺乏跨国经营经验,对国际石油市场缺乏预见性和应变性,导致错失投资良机。因此,我们不但要在上游勘探开发上“走出去”,还应该在石油装备、科技等方面“走出去”,不仅要做强做大,更要做久,在国际石油市场上叫响中国石油企业的品牌,培育核心竞争力,加强自主创新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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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要建立完善的风险应对机制。随着国际分工深化、市场供求扩大、科学技术进步以及跨国公司的发展,世界经济全球化进程越来越快,企业在拓展国际市场的进程中面临快速变化的环境。国内外政治经济环境的这种不确定性,无论是对有着丰富跨国经营经验的大型跨国公司,还是对正在努力参与国际分工的中国企业,都意味着风险可能随时随地发生。加强风险管理,已成为各国政府和企业关注的共同话题。因此,我们要明确方向和重点,逐步建立完善的风险应对机制:(1)加强风险管理制度建设;(2)建立风险管理报告机制;(3)推进海外业务领域的风险管理;(4)做好金融业务领域的风险管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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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要塑造企业的海外品牌。品牌是一个企业区别于竞争对手的重要标志之一,企业品牌是一种无形资产,优秀的企业品牌具有巨大的价值。品牌资产是指用户或消费者对品牌的综合评价,是由一系列的财产构成的,其中包含品质形象、品牌联想、品牌的忠诚度、品牌知名度等,这些都是与品牌名称及品牌标志联系在一起的。品牌资产是企业重要的无形资产,强势品牌将会给企业带来不可替代的竞争优势,能给企业赢得市场,创造更多的价值。国际石油市场竞争激烈,石油公司之间的竞争不仅体现在资金竞争、技术竞争、人才竞争上,更体现于企业之间品牌的竞争。一个好的品牌可以对企业的经营绩效产生正的影响,由此给企业带来高额的利润,使得企业品牌价值倍增。当某一市场的空间缩小时,品牌的价值就会凸显,企业品牌已经成为产品价值链的最高端。不断在品牌内涵中融入历史传统、时代精神和鲜明特色的优秀企业文化,是打造优秀企业品牌的不竭动力,有利于扩大石油企业的服务和产品品牌在海外市场的影响力。石油企业在品牌塑造中,还应该勇于拿起法律武器,向商标侵权的不法行为挑战,并借此强化行业整体的品牌权益意识,为净化市场空间、培育知名品牌创造优良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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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们既要勇担重任、迎难而上,努力开拓海外石油市场,获取更多的油气资源,又要练好内功,强身健体,规避风险,为保障国家能源安全做出积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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